大家 | 她“闯”出了中国医学的新领域

医院里的“黄头”

每周四上午，北京儿童医院泌尿外科都会组织一次科室大查房，科室所有的医生会一起讨论疑难病例。

大查房不准请假，是黄澄如在泌尿组成立之初就定下的规矩。

泌尿外科的大夫们敬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还亲切地称呼黄澄如教授“黄头”。

1972年8月，在吴阶平院士、张金哲院士、孙昌惕教授、吴文斌教授的帮助下， 黄澄如在北京儿童医院成立小儿泌尿外科专业，这是国内最早成立的小儿泌尿专业。

此后的五十多年，在黄澄如的带领下，北京儿童医院泌尿外科专业技术水平不断提高，规模也逐渐发展壮大。

直到现在，国内一半以上的小儿泌尿外科专业组，都是在北京儿童医院泌尿外科进修学习后，回当地组建成立的。

很多医生到北京儿童医院，经常会专门找到黄澄如教授道一句问候，亲切地叫一声“黄头”。

孩子们的“黄奶奶”

除了每周四的科室大查房外，91岁的黄澄如会在每周有三次出诊。

无论是孩子还是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家长，面对这位91岁的老人，都会喊上一声“黄奶奶”。

对于这些孩子，黄奶奶有一个信念：“中国的小儿泌尿外科的病人，到了我们医院，就不能再让他转走了”。

1997年3月，北京儿童医院泌尿外科来了一位特殊的患者，他叫鹏鹏（化名）。

入院的时候，一岁多的鹏鹏的腹围就已经达到了65厘米，但一个月的化疗后，病情非但没有改善，腹围更是增至71厘米。

因为肿瘤太大，鹏鹏已经出现了呼吸困难和心跳骤停的情况。

黄澄如决定，为鹏鹏进行手术。

那时，因为条件有限，麻醉和手术过程都无法保证，甚至当时的很多年轻医生都认为，这是一台很恐怖的手术。

最终，手术成功了。

两次手术一共从11公斤的鹏鹏体内，取出了4公斤肿瘤。

此后的日子里，鹏鹏的家人每年都会给黄奶奶寄几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鹏鹏一天天成长，或许是黄奶奶最大的欣慰。

“三姨太”的女儿

在百度百科里，关于黄澄如教授的文字并不多，除了简单的头衔介绍以外，很少再有任何关于这位老人的描述。

但在老人家中，《大家》栏目摄制组透过一张张照片和老人的讲述，得以回顾几十年前，老人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

黄澄如的父亲，民国时期曾是洋行的买办，但因为母亲是家中的“三姨太”，所以儿时的黄澄如常被人看不起。

那时在黄澄如的印象里，医生是自由职业者。

黄澄如下定决心：谁也不靠，就靠自己的努力，闯过一道道门槛儿，独立生活。

老人语气平静，从她的表情与神态，看不到一丝波澜。但老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又让人觉着极具份量。

家中没有保姆，也没有钟点工，91岁的黄澄如教授与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张太和生活在一起，互相扶持。

拍摄的过程中，黄老不禁感叹：“我现在觉得生活比看病还难，好比那窗户我想打开或者关上，我都推不动。”

老人现在的房子建于上世纪90年代，是北京儿童医院的家属楼，距离医院很近，老人可以慢慢地步行去上班，去帮助医院里的孩子们。

1972年黄澄如创办泌尿组时仅有3位大夫、11张病床，国内对小儿泌尿外科领域的研究一片空白。

如今泌尿外科有20名医生、62张病床，临床医疗水平与国际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