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头 拾叁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文 / 阿侬xi(已授权)

图 /空绕山

【五】善人之死(3)

 

张若昀把照片放到自己口袋里,冲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扬了扬下巴,“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贺林紧跟着回答:“是的,报案人是死者的管家,他休假回来就发现死者躺在客厅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赵德光是M市的名人,他一手把德光集团建立起来以后便借口年纪大了,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颐养天年。虽然赵德光之后很少在集团里露面,但是基本上不会缺席任何慈善活动,他所捐出去的款项,算起来大概也有上亿。再加上赵德光十分面善,集团口碑也十分不错,所以他在M市的声望很高。这次被人发现死在家中,不管真相如何,上头一定会对张若昀施压。

 

别墅外面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拉起来,张若昀沉默地站立在外面,鹰一般的双眼迅速在别墅周围扫了一圈。

通过庭院内的草木能够看出赵德光还是一个十分有闲情逸致的人,把庭院内的小花园收拾得妥妥帖帖,通往大门的路由鹅卵石铺成,周边都是长势喜人的绿植。

张若昀注意到草坪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这说明凶手与死者认识——至少来人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别墅的,看样子并不像是害怕被人发现。

 

思及此,张若昀将目光放在了站在门口的管家身上。

管家名字叫做刘长丰,据他所说,他已经在赵家干二十年了,和赵德光也算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老人差点儿就撅了过去。这会他正站在门口,悲切地往别墅的方向看过去,时不时拭去眼角的眼泪。

看见年近半百的老人在自己面前擦着眼泪,张若昀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硬着心肠走到刘长丰面前,将心底的问题问出口:“刘管家,你这两天不是和赵老先生在一起的吗?”

 

刘长丰见张若昀来问自己话了,将心头的悲痛全部压了下去,回答道:“前几天先生突然说要给我放假回去看看孩子,我想着这些年先生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家里也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弄饭,就没有太担心。谁知道……我刚刚回来就看到先生他……”刘长丰说着,捂着脸似乎又要哭出来。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你一定听不进去,但是生死有命,还请节哀。”张若昀将口袋中的两张照片拿出来递到刘长丰面前,“刘管家,你看一下这两张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刘长丰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十分不好意思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绢擤了擤鼻涕,将手擦干净以后才接过那两张照片看了看。

“这个人,”刘长丰指着魏大勋的照片说,“他是先生的心理医生,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和先生聊一会儿。算一算时间的话,昨天应该是他过来的日子了。”

“赵老先生最近有心事?”张若昀很是敏锐,毕竟一般没有心病的人是不会想到要和心理医生聊天的。

闻言,刘长丰叹了口气,“前一段时间,先生经常会收到莫名其妙的信件,他不给我看内容,但是我觉得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信,因为先生每看完一封信都会沉默好久,心情也不会很好。后来魏医生就过来治疗了,不过他们每次聊天的时候都不让我在场,所以我也不知道先生是什么症状。”

 

“那这个人呢?你见过吗?”张若昀指了指吴映洁的照片。

刘长丰眯着眼睛看了照片半晌,才依稀从吴映洁的浓妆下看明白她原本的相貌,登时瞪大眼睛,拍了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虽然先生不让我看那些信件,但是有一次我帮他收拾那些东西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就是这个女孩子的样子。”

“你是说,从那些寄给赵老先生的信件里,有这个人的照片?”

“是的。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是记性还是很好的,我一定没有认错!”

见刘长丰这样笃定,张若昀心中的疑惑更大。只是现在的条件不容许他继续猜测,在大致有了轮廓以后,张若昀拉起警戒线走进了赵德光的别墅。

 

现场被保存得很好,因为赵德光的尸体就在客厅,一进门就能看到,所以刘长丰并没有在慌乱之下破坏多少现场。

张若昀进门时,技术科的成员正要采集证据,赵德光的尸体躺在茶几旁。资料上写了赵德光的年纪,他已经有五十六岁了,身体有些发胖,看样子日子也是过得很滋润。张若昀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赵德光的尸体,已经呈现出了尸斑,身体也十分僵硬,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不短的时间。赵德光的左胸处插了一把水果刀,看样子这就是凶器。

 

只是这把水果刀看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赵德光的死状尤其是那把插在心脏处的水果刀让人联想到这是一起,或许是谁在赵德光独自在家的时候按响了别墅的门铃,然后夺门而入直接将人杀死。但是张若昀的目及之处都是十分整齐干净的,甚至在尸体下都没有大滩的血迹,整个现场完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张若昀看了看赵德光胸前的伤口处,那边只有一点血迹,并不多。

难道是凶手在杀了人以后还能够悠哉悠哉地把现场清理一遍?

想到这个可能性,张若昀不禁一阵恶寒。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些。

 

“待会检测一下地面有没有血迹残留。”张若昀嘱咐技术科的人,转而又问贺林,“法医什么时候来?”

“快了快了。”

“到时候让他准备解剖尸体。”

“好的——等一下张队,死者家属那边要是不同意呢?”贺林小跑着追上要离开别墅的张若昀。

张若昀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下来,塞到贺林的怀里,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去找他们谈。”

“对了,”张若昀临出门前好像想到什么,又问贺林,“我听说这栋小区的隐私性很高,那是不是基本上外人进来都要登记姓名?”

“应该是这样的吧。”贺林挠了挠头,“我也不懂有钱人是怎么玩的,你要不去问一问门卫?”

“行,到时候采集完证据的话你们就直接回局里吧,我还有点事。”

 

张若昀离开别墅后在小区内晃悠了几圈,他看到每隔几米就安装有监控,几乎没有监控死角。一路踱步到了大门口,张若昀和一名保安搭上了话。

“这两天出入的陌生人多吗?”

保安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头,“不多,我们这里对于访客的把控是比较严格的,基本上有陌生人要进来的话,都会问他要找的业主姓名,之后再联系业主问是否同意那个人进来。这两天的访客比较少,所以每个人的脸我基本上都有印象。”

“那你见过这几个人吗?”张若昀又一次拿出了那些照片。

 

保安接过照片,认真地一张张翻看起来,“这个人是B区一位业主的朋友,还有这个人也是,好像他来找的人也住在B区。”翻到后面,只有魏大勋和吴映洁的照片,“这个男人最近经常会过来,是过来找赵先生的,一开始我们还会联系赵先生问他允不允许这个人进来,后来赵先生直接就跟我们说以后看到这个人就让他进来,只要登记信息就行了。他昨天还来过呢,跟以前一样呆了有半个多小时就走了。”

 

“这个女的我对她很有印象,因为装束很奇怪,我一开始以为是演员。”保安说到这里便害羞地笑了笑,“不只是因为她打扮的原因,而是前不久赵先生给了几张照片给我们,特意叮嘱道如果这几个人过来找他的话就直接放行,这女的也包括在里面。所以我昨天在认出她以后就直接让人进去了。说来也巧,那男人走不久这女的就来了,不过她没呆多久,进去一会就出来了。”

保安提供的信息十分有用,却也让张若昀更加糊涂——按照保安的说法,难道赵德光早就知道吴映洁会过来找他?

而且那些信件又是什么内容呢?

疑惑就像滚雪球一样在张若昀心间越滚越大,他匆匆向保安道了谢,便走向自己的车子。

 

开车到“夜尽头”的小楼面前停下来,张若昀正要下车就看见吴映洁和白敬亭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张若昀的车,白敬亭有些激动,小跑过去敲了敲车窗。

“若昀哥,你怎么过来了?”

张若昀没有急着回答白敬亭的问题,而是先观察了一番在白敬亭旁边站着的吴映洁,后者的神色有些不安,低下头避开了张若昀的目光。

“我过来当然是有事了。”张若昀意有所指。

 

一直被他注视着的吴映洁终于抬起了头,她像是做了好大的一番心里建设,可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仍旧是满脸从容,“张警官,你是过来找我的吗?”

“嗯?”张若昀装傻,好整以暇地在车子里坐着,等待吴映洁接下来的话。

却是白敬亭先开了口,“他来找你?他能找你说什么啊,别多想。”

“我没多想,”吴映洁还是笑,可是仔细听就能够听出她的声线隐隐地在颤抖,“张警官过来找我是因为……我杀了人。”

 

【五】善人之死(4)

 

“你可别开玩笑了,若昀哥都被你说得一愣一愣的。”白敬亭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还是干笑着说道,顺便伸手要把吴映洁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吴映洁却不动,仍旧很坚持地问张若昀,“你是要来抓我的吗?”

不等张若昀讲话,白敬亭就厉声道:“吴映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要管我了!”吴映洁十分不耐烦地甩开了白敬亭的手,她从未对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很嫌弃,巴不得白敬亭离自己远远的,“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现在很清醒,你不要管我了。”

白敬亭不知道为什么几分钟前还在和自己开玩笑的吴映洁转眼间就变得这样陌生,饶是如此,他还是固执地再次抓住了吴映洁的手臂。

“不,你现在一点都不清醒。”

“白敬亭,”这回吴映洁没有挣开,她盯着地面不敢看白敬亭,垂在双腿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她吸了吸鼻子,情绪不复之前那样激动,声音有些低沉,“你不要管我了,真的。”

 

白敬亭不说话,只是抓着吴映洁手臂的手更紧了些。

屋内的王鸥和大张伟也因为外面的动静走出来,见吴映洁与白敬亭僵持着,王鸥下意识要走上前打圆场。

“这是怎么了?刚刚出门前还好好的呢,怎么现在就开始闹别扭啦?”

吴映洁和白敬亭都不说话,这回轮到张若昀站出来讲话了,他先是笑了笑,“小两口闹别扭呢,我来这儿找吴映洁有点事情要问,没什么大事,小白估计是有点舍不得。”

 

听张若昀这意思,好像是认为白敬亭和吴映洁是一对,大张伟惊讶得不得了,率先嚷嚷起来,“小两口?这俩人……”王鸥在背后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大张伟的手臂,后者便硬生生地把之后的话给咽了下去,干笑着说,“还挺配的你别说。”

感觉到白敬亭的手劲小了不少,吴映洁趁机把手抽出来,她抬起头对白敬亭挤出一抹笑容,“那我先和张警官过去了。”

或许是白敬亭的脸色沉得可怕,吴映洁不敢多看他几眼,只匆匆一瞥便又看向了王鸥,“鸥鸥,我走啦。”

 

王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仅看着白敬亭的表情她便能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上前一步,难得对张若昀露出了笑,“张警官,我们家小鬼不太懂事,如果要去警局问什么话,我和她一起吧。”

张若昀正要讲话,吴映洁抢先开口,“鸥鸥,不用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真的吗?”王鸥不信,她甚至隐隐地觉得如果这次放吴映洁离开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真的。”

吴映洁郑重其事地向王鸥点点头,然后坐进了张若昀的车子。在张若昀说了再见准备离开时,白敬亭又拦住了他们。

 

“张警官,方便说一下带走她的原因吗?”

张若昀听见白敬亭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了,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他先是看了眼坐在后车座的吴映洁,而后简略地说了一下案件,“赵德光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我们调监控发现吴映洁昨天在那里出现过,所以只是带她去警局问个话,你不用太担心。”张若昀刻意忽略了最开始吴映洁说的“自己杀了人”的言论,很是自然地对白敬亭说,仿佛吴映洁并不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去这一趟警局,而是只是去简单做个笔录就能放人。

 

原先白敬亭以为吴映洁所说的“杀人”是之前绑匪一案暴露了,现在听到“赵德光”的名字从张若昀口中说出,而吴映洁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才愈发觉得事情蹊跷。

吴映洁自从坐上车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她双手抱膝坐在后车位上,眼神直勾勾地不知落在哪里,似乎对张若昀和白敬亭的交谈充耳未闻。

“小白,我还赶时间呢,结束以后一定会把吴映洁原封不动还给你的。”张若昀开着玩笑,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小楼。

白敬亭早已忘了自己出来是要做什么事情,要不是他心里还残存着理智,大概这会儿已经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赵德光……白敬亭不知道吴映洁是什么时候和这个人有了联系,毕竟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人。可是吴映洁既然之前就能够十分坦荡地说自己杀了人,那就说明她必然是和赵德光认识甚至是有恩怨的。但是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

白敬亭想到这段时间吴映洁有些异常的表现,她开始频繁地出门,却又对自己出去做什么闭口不谈。她经常会在网络上和一些人聊天,虽然吴映洁对白敬亭的解释是在和魏大勋聊天,但是白敬亭知道,那一定不止魏大勋一个人。

 

她到底在做什么?

白敬亭不明白。他原先以为吴映洁像是一张白纸,可以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直到这一刻,白敬亭才恍然发觉这张纸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被染上了别的的颜色,面目全非。

已经驾车离开的张若昀不会知道白敬亭此时的心情,他一直沉默着,在路口停下等待绿灯的时候,张若昀才从后视镜里仔细打量着吴映洁。

前几次的见面都有些匆忙了,虽然有过短暂的接触,但是那时候张若昀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案件上,基本上没有认真打量过这个女孩。这回认真看了以后,张若昀发现吴映洁看起来并不大,像是比白敬亭还要小上一两岁,她正在发呆,表情有些呆滞,却也透露着几分天真,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她和一起件有关系。

 

自然也更不像那个被监控拍下的人。

是善于伪装?还是另有其人?

张若昀自认当警察这么多年,好歹也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可实在没有见过邪恶与天真在哪个人身上同时并存。

“你认识赵德光吗?”张若昀率先打破沉默。

吴映洁听到声音,愣愣地将视线定在了张若昀身上,在消化了张若昀所说的话之后,她缓缓点头,“我知道他。”

张若昀注意到吴映洁用的是“知道”,而不是“认识”,这说明对于赵德光来说,吴映洁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出乎张若昀意料的,吴映洁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笑了笑,“但是他死之前,一定也知道我是谁。”

 

“你说你杀了赵德光?”

“是的。”吴映洁非常爽快地承认了。

“理由呢?口说无凭,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为了包庇他人而主动顶罪的嫌疑人,你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的话,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的。”

“我恨他,所以想杀了他。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合理吗?他毁了我的一辈子,我只是让他少活几年而已,不行吗?!”说到最后,吴映洁的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她看向张若昀的目光也变得恶狠狠,完全没有了之前那个天真女生的模样。

张若昀没有被吴映洁突然的改变吓到,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后视镜里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白知道你这样吗?”

“他不知道。”吴映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白敬亭的名字以后会突然变得这么难过,连带着她的声音都低下来,语气是十分明显的低落,“不过他现在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张若昀没有讲话,他实在不是知道现在是应该安慰吴映洁还是继续询问案情。

“你说我会被判死刑吗?”吴映洁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双臂紧紧地抱着双腿,她问张若昀。

“看案件的定性了,按照这个情况来说……凶手主动认罪并且配合调查,不会被判死刑。”

“不会被判死刑吗?”吴映洁竟然有些失望,她嘟哝着,“我可以申请吗?”

张若昀顿了顿,问道:“申请什么?死刑?你是不是在发烧?别人都巴不得尽量往轻了判,你倒好,直接把自己逼上绝路。怎么了?生活太不如意了?”

“就是觉得坐牢很恐怖啊……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白天也见不到阳光,只有无边的黑暗与渗人的寂静,那种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吴映洁与张若昀的对话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们很快就到了警局,两个人谈话的地点也从车上变成了审讯室。

“好了,开始说吧。”张若昀翻开本子准备记下吴映洁的话,“你去那边干什么?”

“我去杀他。”

“进门没有受到阻拦吗?”

“你是说小区大门还是别墅门?小区大门的话……那个保安本来是把我拦下来的,后来看见我的样子以后就放我进去了。很奇怪,就好像知道我要过来找人一样。至于别墅门,那扇门就没有关起来,我轻轻一推就开了。”

“铁门上也没有上锁?”

“没有。”

“你进去的时候,赵德光在干嘛?”

 

听到这个问题,吴映洁有些不安,使劲揪着裙摆不松手,“他躺在地上,我以为是有人比我先动手了,有些慌张,但是凑过去看他又没有明显外伤,好像就是睡着了,我怕弄出什么动静节外生枝,就拿了客厅的水果刀直接捅进他心脏了。”

“你是说你进去的时候,赵德光已经躺在地上了?就像我们发现尸体时候的姿势?”张若昀反问。

“是的。我不知道你们发现尸体是什么姿势,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变化。”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在你来之前就死了呢?还有你说的‘有人比你先动手’是什么意思?还有谁要杀赵德光?”

意识到是自己失言了,吴映洁想要捂住嘴巴,却硬生生地将伸出一半的手放了下来,“没谁。”

“你认识魏大勋吧?在你去赵德光家里之前,他就在里面。你说赵德光的门都没有锁,很有可能是魏大勋没有把门关起来。如果连关门都需要客人来做的话,就说明那时候赵德光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可能!”吴映洁言辞激烈地反驳,“不会是他杀的人!”

张若昀还要说什么,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他等了一会儿,郭栋从外面打开门走进来,“张队,法医把尸检报告送过来了。”

张若昀接过报告翻了翻,若有所思地讲报告放在了桌上。

“吴映洁,赵德光胸口那处刀伤不是致命伤,他是死于安眠药过量。”



文校/仙女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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